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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纺车老宅的堂屋,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,放着母亲用过的纺车。那纺车极其简陋,却刻印着历史的印记,浸染着母亲的心血。只是现在它已落满厚厚的灰尘,木翅儿残缺不全,锭子锈迹斑斑,连线绳儿也都辟辟散散了,那个枣木的摇把也不知所踪。 我盯着它看了半天,往事翻涌,思绪不断,仿佛它也像一位老人,被流水的岁月剥蚀得瘦骨嶙峋,不堪一击,随时都可能倒下。倒是一个勤奋的蜘蛛,在上面织了一张网,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安乐窝,过着逍遥而安静的生活。可是它如何能了解纺车的过往,如何知道我此刻的心绪。 儿时,夏天的夜晚,有时我们在枣树下享受一丝凉风,有时借用一片月色玩游戏。母亲收拾好碗筷后,也不忍浪费片刻休闲,搬出纺车,坐在高粱叶编的坐垫上,随着母亲右臂的摇动,“嗡、嗡、嗡”纺线的声音弥漫开来。那长长的棉线,好像变戏法似的从棉花条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,一圈圈绕在锭子上。母亲纺线的动作很娴熟流畅,而那有节奏的嗡嗡声则是她的弹奏的乐曲。 这么多年过去了,那么多的事都已淡化,可母亲摇着纺车的夏夜,就那样不经意走进了我的记忆。 寒冷的冬夜,我们早早睡去,母亲却披着一件棉袄,坐在炕头纺棉花。她劳作的身影,映照在墙上,也刻印在我的心里。午夜梦回,侧身翻转,浑浑噩噩的我和着母亲的纺车声再度睡去,却不知母亲几时终止了她的劳作。那时候家里缺衣少食,生活捉襟见肘,我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,下有一个妹妹,这么一大家子人,要冬有棉、夏有单,要有铺有盖有用,哥哥要成家,我们要出嫁,这些都是母亲用纺车摇出来的。还有一家人的一日三餐、责任田和摆脱不了的家务,现在我都不明白母亲是怎么打理的。 一次我学着母亲的模样,摇着纺车玩,不小心把纺车上的锭子弄弯了。那是很专业的人才能复原的,母亲很心疼,却没有责备我,还教我怎么用巧劲儿纺线。母亲说:“我像你这么大时,早就会纺线、织布了,你倒好,光知道玩。”后来才知道,母亲十岁就会纺线、织布了。她一个晚上能纺一个“棉穗”,然后缠线、落线、拐线,不知再熬多少个夜晚,缠成穗子,浆线,染色,再踩着织布机织成图案精美,色泽艳丽,手感光滑平整的布匹,拿到集市上卖掉,换来一家必需的油盐酱醋。那默默无语的纺车,那浸着母亲汗水和辛劳的粗布织品,撑起了家里的一片天空。我无法想象那个年代的艰难,但我可以理解母亲当时的无奈和疲惫。 后来,两个姐姐学会了纺线,她们摇着母亲的纺车,纺棉花,织布,为一家人做衣服被褥,还织了胡椒花、斜纹、鱼眼儿、许状元拜塔、洋鬼子钻山、四把椅子转方桌、水波纹等五颜六色,极其漂亮的粗布。然后做成床单,被子,当作自己的嫁妆。那时,洋布很稀缺,购买需要布票,不容易买到,而这些纯天然手工艺品,带着泥土的清香,吸取了天地灵气,日月精华,还饱含着辛勤的汗水,以及对幸福生活的期待,该是多么珍贵的艺术品!而纺车已成为我们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员,还是我家的功臣。 可时过境迁,人物两非,纺车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,母亲的纺车也被冷落在角落。可是每次当我看到家里仅存的那条粗布床单,就不由想起了母亲,想起纺车,想起那难忘的岁月。只是今天,它孤苦伶仃地厮守着老宅,默默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日子。 肥乡区第一中学 王玉华 (作者:王玉华 编辑:admi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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