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再剪报》文选（2121）

柔中有刚

高 深

    宋代词人辛弃疾，写过一首风趣的《卜算子·齿落》：“刚者不坚牢，柔者难摧挫。不信张开口了看，舌在牙先堕。已阙两边厢，又豁中间个。说与儿曹莫笑翁，狗窦从君过。”辛弃疾可谓懂得柔韧与刚硬之辩证关系的明白人。

    其实这并不是词人的发现，老子早就讲过这个道理。《老子》中说：“天下之至柔，驰骋天下之至坚。”天下最柔弱的东西，可以穿透最坚硬的东西。老子的这一套也是从他老师那儿学来的。有一次他老师生了病，老子去探望。老师张开嘴巴问老子：“我的舌头还在不在？”老子回答：“还在。”老师又问：“我的牙齿呢？”老子说：“不在了。”老师再问：“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？”老子稍加思索后回答：“舌头健在，是因为它柔弱吧？牙齿脱落，是不是因为它刚硬？”老师对老子的回答很满意。

    天下大事与家庭琐事都差不多，刚与柔，长与短，强与弱，大与小……都是相对的，辩证的。近年不少地区水患成灾，多少钢骨水泥的堤坝、桥梁、房屋，被平日看似柔润滋养生命的溪流江河汇成洪水后冲而垮之；成都市有位温厚、和气而又幽默的交警，用“和颜悦色”说服教育了无数违章驾车的司机，其中有些本来脾气又臭又硬的主儿，在“和颜悦色”面前，服服帖帖地认错认罚，并表示再不重犯。看来万事一理，柔中有刚，刚中有柔，做得恰到好处就适宜。

    古代至贤有诸多辩证的说教，如“峣峣者易缺，皦皦者易污。”“虚中有实，实中有虚”等等，都说的是事物的两重性，没有一成不变的“最”与“顶级”，只有因时因地制宜，因势利导，才能成事。

    遇到艰难困苦，有的主张“挺”，有的主张“耐”。二者在不同事件，不同时间，不同场合，可能都行得通。“挺”有“撑住”的含义，而“耐”的含义更多的是“忍让”。使用这几个字时，万万不可只见其一，不见其二，要有所分析，把握分寸，“挺”要刚中有柔，“耐”要柔中有刚。

   【《今晚报》】 载第604期《再剪报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