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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爹娘“蒙太奇” [收藏主题] | 转到: |
lansepubu123 发表于:2015/3/16 15:36:00 | 只看该作者 查看该作者主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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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(临终前两个月)与娘最后一次合影 打架 小时候,记得父母吵架。不晓得吵架的原因,印象中娘无休止的唠叨,冲破了爹忍耐的底线,一气之下,爹愤愤离家,我赶紧追去。娘喊:“你回来,甭管他,让他走!” 中午,娘炖肉,我们娘儿俩吃饱后,娘把锅里的收到碗里,将白白的洋粉帘铺在上面,又扣上满是灰尘的破碗,置于柜子底下(破碗一直放在那里)。 爹回来了闻到肉香,便找。盆里,没有;锅里,没有。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登上凳子看厨顶,打开厨门翻厨子……唯独不掀开柜子底下那个破碗。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真想告诉他肉在哪里,哪怕一个眼色,一个指向。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,因为怕娘生气,怕娘打。 爹找不到肉,满脸怒气,暴跳如雷,一步跨近娘跟前。眼看一场战争将要爆发,我六神无主,十分害怕,心咚咚地跳。娘见势不妙,一把抄起笤帚疙瘩准备应战。说时迟,那时快,娘欲打不及抬手便被爹搂住蛤蟆腰,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。娘拿笤帚疙瘩的手靠在爹的后背上不能动弹,只是手腕儿一抬一抬的,犹如挠痒痒。我觉得好笑,瞬间恐怖全消,于是,我拍着手,一边跳一边咯咯地笑。这一笑,爹松开了手,娘脸上早没了怒气,爹不好意思地拿个小板凳坐下来,呼哧呼哧地喘粗气。我大胆地把柜子底下的碗端到爹跟前…… 帽子 一次,爹娘又吵,依然不晓得起因,只清楚地记得,娘怒道:“你以为只有你会离家出走,我不会吗?”咣当一声,娘摔门而出。我吓得哇哇大哭,唯恐她不再回来或寻短见自残什么的,就急忙追出去。 后来我把这事忘了,直到有一天见爹头上戴着新帽子,我眼前一亮,才记起帽子是爹娘吵架那回儿买的,帽子戴着蛮好看的。自那时候起,我就认定娘眼力好,会买东西。 大 氅 一个下雪天,爹去二十里以外的集市上卖猪,中午了还没回。娘不住地念叨:“路滑,你爹骑车可别摔跟头。” 说曹操曹操到,门外传来熟悉的自行车铃声,我赶紧跑去开门。爹见是我便问:“你娘呢?”我答:“屋里呢!”爹提着一个袋子进屋来,洗着手对娘说:“猪仔卖了好价儿,看看我给你买了件大氅(过去管大衣叫大氅),你穿上看看合体不?”爹说着把衣服掏出来。娘含笑接过试穿,说:“买这个干嘛,老贵的,我也一年到头很少出门。” “赶上商店清仓处理,便宜,人们像不要钱似的抢,我也抢到一件。”爹一边说一边给娘抻抻领子,拽拽袄角,抿着嘴一个劲儿地乐。别说,娘穿着大氅,不肥不瘦,不长不短,像量身定做一般合体儿!那瞬间,我看看爹,瞅瞅娘,仿佛两朵梅花在眼前绽放。 离别 爹娘同庚属虎。爹大半生走南闯北,见多识广。而娘大半生呆在家里料理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起居,很少出门。70岁以后更不愿迈出家门一步,最远的路程也就是到几个闺女家住几天或者去邻居、好朋友家串串门儿。 在爹去世的前一年,爹带娘去北京我三弟家小住。爹隔三差五领着娘在门口乘公交,随意坐到哪一站,觉得车外风景好便下车不紧不慢地走上一段路,累了就在公交站等,看哪辆公交有空座就上哪辆车……一天下来,晃晃悠悠漫无边际地转一圈。上班高峰出门,下班高峰后回家,倒也不会迷路。那段时间,二老就这样肩并肩地坐在车上看窗外的风景,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:这是天安门广场;那是人民大会堂;那是红领巾公园;哪里变化最大,哪里还是老摸样……饿了,吃随身带的糕点,渴了喝装在饮料瓶里的水,遇到饭馆子也偶尔进去随便搓一顿。一次,夜幕降临时爹娘回家来,孙子吴龙开玩笑说:“爷爷奶奶天天约会!”爹白了孙子一眼说:“不行吗?谁说约会是年轻人的专利?” 就在那年秋后,爹在衡水哈里逊医院查出肺癌晚期,住进医院。家人、亲戚以及街坊邻居都知道了,唯独瞒着娘,告诉她“只是一个脂肪瘤,切掉了也就没事儿了。”爹手术那天,娘执意要去医院,我们拗不过她,便去了。我清楚地记得,娘颤颤巍巍走进病房,喜滋滋地拉着我的手说:“昨天,我叫仙算了一卦,说你爹命大,活到99呢,手术肯定顺利,一准逢凶化吉。”我不敢直视,扭过头,嘴里咕咚咕咚地咽着泪水,一个字吐不出来。 半年后,爹走了,娘陷在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。三弟说换换环境能改变心情,硬是把娘拖到北京。那天,我与三弟带娘去了那家煎饺店吃煎饺。我们姐弟不约而同地把黄亮亮的饺子皮放到娘跟前,娘沉黙不语,看不出半点愉悦,两眼望着盘子发呆…… 依然那个店,同是那家人,还是这道饭,只是少了与娘朝夕相处的人,此刻彼时,娘的心情天壤之别。想来,爹生前与娘在这个小店里相聚的每个当儿,都是最美的“花好月圆”。然而,那难忘的瞬间,那温馨的时刻却再也回不来了…… 衡水景县龙华镇商贸城D-13-5号楼 吴振菊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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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uchuntai 发表于:2015/3/17 5:55:00 | 只看该作者 查看该作者主题
沙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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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nsepubu123 发表于:2015/3/17 18:08:00 | 只看该作者 查看该作者主题
藤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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