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再剪报》文选（1881）

人生无非四条路

江泽涵

    我一直在思考，我们所说的人生之路，到底是一条怎样的道路呢？我觉得归一下大类，其实有四种走法。

    第一条就像吕布走的。我坚信一点，无德之人，绝对是无谋之辈。这人反复无常，有奶就是娘。在逃亡期间，袁术不肯收他，还是刘皇叔纳了他，却趁人家去攻打袁术的时候，来了个鹊巢鸠占。后来被曹操活捉，他再次投诚。曹操一想到丁原和董卓，立刻将他绞杀了。

    第二条路还是郭靖典型些吧。他是虚构的，但更是真实的。他的笨和拙，看他的言行就知道了，不过他为人忠厚，很得师长的喜爱，又懂得知足，肯钻研，一门心思钻研一套降龙十八掌，一本《武穆遗书》。走到后来，大家也看见了，武功一流，用兵如神。

    接着是周瑜走的路。他本是一代儒将，文韬武略，堪称东吴第一人，与诸葛亮并称“瑜亮”；有鲁肃、黄盖、程普等一班赤胆忠诚的战友；三十之年，就望重江东，深得人心。可惜，就是心胸忒狭窄了，落得个气死的下场，可叹可叹！

    最后这条是爱因斯坦的路。他的大脑比普通人宽了15%，可说天赋异禀。以色列当年曾力邀他就任总统。他说：“我对自然还懂一点，对人可一窍不通！”因而婉拒。连一个国家的一把手都可以不留恋呢。也正因勤奋、淡泊，这朵科学奇葩也才越开越绚烂。

    人的本质有高低之别，路的本身当然也有好坏之分。

    爱因斯坦，聪明人走了聪明路，这是明智之举。一个精于自然，而不通管理的人，要做了总统，这可不是什么荣耀，而是一场大浩劫。

    郭靖，笨人走了笨路，那是大智若拙。一个不贪心的人，求精不求多，精益求精，走起来往往比别人快，比别人远。

    周瑜，聪明人走了笨路，可称失足成恨。一个才华卓绝的人，最怕的就是心气浮躁，而心平气静，倒能压倒一片人。

    吕布呢，笨人走了聪明路，叫作自作聪明。一个乱世第一勇将，本为人所惊叹。有雄心，或说野心吧，也没什么，心若正些，世人还会叹服！如今，落个“三姓家奴”之名，遗臭万年。

    我还想到了两句话：世上本无路，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；世上本有路，走的人多了也就没了路。可以补充形容这四条路。聪明的人不一定智慧，笨人也不一定迂傻；聪明的路不等于捷径，笨路中也不会都充满黯淡。聪明是天生的，智慧可从来不是，而是靠心态和岁月修成的。

    【《杂文报》】 载第569期《再剪报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