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再剪报》文选（1681）

成功就像等巴士

汤园林

    时光倒流回96年前。她出生在古巴首都哈瓦那，兄弟姐妹7人中，她是最小的。儿时的她，对绘画充满了好奇，家里的墙壁、地板，随处可见她的涂鸦之作。

    和多数孩子一样，她只是随意地涂涂画画，却表现了惊人的天赋，连母亲也忍不住夸赞：“这是达·芬奇在借你的手画画吗？”她认真地争辩：“才不是，这是我花了一天时间画的！”

    父亲不幸早逝，母亲扛起了养家的重担，哥哥姐姐们相继上了学，她常独自呆在家中与寂寞为伴，但她没有闲下来，而是一笔一画地描绘着对未来的希冀。画技在日复一日的苦练中，突飞猛进。

    24岁时，她邂逅了来自美国的小伙子杰西，两人一见钟情。她最终决定放弃学业，随夫远嫁。婚后的生活甜蜜而拮据，女孩子追求的物质享受她都一一放弃，唯有一样东西她始终坚持，那就是绘画，即使在二战那样的艰难岁月，她依然会一边煮饭一边抱着画夹。

    不是没想过靠卖画来改善生活，这其间，她举办过几次画展，却都是失望而归。参观画展的人始终寥寥无几，那些蘸着热情的画作，从未卖出过一幅。

    而生活的磨难却没有停息，她深爱的丈夫杰西去世了，没留下一儿半女，只剩下她形单影只地与满室画作相伴。

    她对绘画狂热的信念开始动摇，她怀疑自己不是当画家的料。成功于她似乎遥不可及，无论怎样努力，都无法达到。

    就在最绝望的困境里，她遇到了“拉丁收藏家画廊”的老板谢韦。他如获至宝，将她的作品送到了画展上。

    她彻底“火”起来了。作品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，英国举办了她的作品回顾展，媒体甚至把她称为“美术界过去10年最伟大的发现”。巴里奥博物馆馆长朱利安评价道：“她以自己的不断探索和思考走到了时代前面，证明了她内心强大的力量。”

    她就是美国画家卡曼·埃雷拉，此时，她已经96岁高龄。对于自己的大器晚成，卡曼这样说：“波多黎各有句谚语——那些耐心的人总会等来巴士，我已经在车站等了90多年。”

    ［《现代女报》］ 载第540期《再剪报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