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民的宝贝疙瘩——麦秸

            邓连朝

       近好几年过麦，由于使用联合收割机作业，过去喂牲口的麦糠及农民的宝贝疙瘩—麦秸通通都扔地里了。尤其是麦秸，即便勉强捡拾，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与过去无法相提并论。

      作为农民的宝贝疙瘩的麦秸，在那时候的作用之大，现在的年轻人是无法想象的。

那时候，农村各家各户都是烧大锅底做饭。麦秸作为引火的软柴火功不可没，要知道没有天然气没有电，完全靠烧柴火做饭，而且依靠火柴点火，柴火燃点低的硬柴火根本点不着。为此，当时农村的各家各户都在厨房里保存着一些麦秸，以便一日三餐做饭引火用。从引火延伸的取暖，冬天里没有袜子穿，就在鞋子里放些麦秸护脚。至于在枕头里续些麦秸，甚至人们去世后，还要把生前枕过的枕头点着，浓浓的黑烟，带着死者的万般情思离开人间，开始走向另一个世界。

    除了做饭时引火取暖外，麦秸的作用还有很多，可谓不胜枚举。手艺巧的老农民，把麦秸编成圆墩子当座位做，或者编成草帽戴。对于一般人而言，主要的是打毡子。首先找些没有轧烂的麦秸，一根根理顺好。在一个大木棍子上悬挂缠着细麻绳或者纳鞋底子绳子的小砖头，一个人掌控着打局，其他人把麦秸一小撮一小撮地递过去。掌控者接过来麦秸，放点绳子缠住，就这样不断放绳子缠麦秸，达到一米宽两米长，大功告成。记得父亲作为掌控者，我们都是递麦秸的，正是上阵父子兵。在这过程中，我们有说有笑，其乐融融。有时候乐极生悲，因为贪玩而误事没有及时递麦秸，这样不仅影响了进度，而且很容易出问题。

       当然麦秸也是造纸的好原料，遗憾的是，小时候广大农村并没有造纸厂，因此我们也不得而知造纸的工艺过程。但是麦秸能够造纸的常识，被农民活学活用到极点。蔡伦弟弟的草纸，留下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传说。这样的传说，因年代久远而无从考证。姑且不细说这个传说，那时代又产生了新的传说：文哥期间，一个老农民买不起草纸，给父亲烧纸时就干脆背了一螺头麦秸。一边在父亲坟上烧，一边念念有词倒；反正草纸都是麦秸做的，当儿子穷的买不起草纸，只好给给您送麦秸，您在哪边加工吧……这个传说可谓冷幽默，解读了那时候的贫穷，同时也体现了别样的孝顺。竹本无心，遇节不能空过。此时无声胜有声，那种心酸和无奈，折射着那个时代的物质匮乏。穷且益坚，不坠青云之志。叫花子上香穷心尽到，再苦再穷也不能丢掉永言孝思的光荣传统。

      用着麦秸做的纸，带着麦秸编的草帽子，回想着那时代麦秸的妙用，不由自主地穿越到那个时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