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再剪报》文选（1355）

小聪明吃掉大智慧

徐怀谦

中国人的聪明才智是有口皆碑的，连西方人都感慨：“钱装在犹太人的口袋里，智慧装在华人的脑袋里。”远的如“四大发明”、近的如神舟飞船上天，无不显示出中国人的超凡智慧。

不过，另一方面，中国人“小聪明”的历史，简直和它的智慧史一样悠久。赵高便是一个较早的例子。一个太监，聪明好学，学书法，学法律，可惜他没把知识用在正道上，而是用在了整人上。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权势欲，秦始皇去世之后，他矫诏改立公子哥胡亥继位，接着玩弄手段整死了太子扶苏、大将军蒙恬和丞相李斯，自己摇身一变，成了当朝丞相。为确立自己的淫威，竟在朝堂之上演出“指鹿为马”的丑剧，附和他的保全了性命，说实话的一个个丢了脑袋。如此看来，他可谓聪明之极了，可是下场并不美妙——农民起义风起云涌，他置自己于众叛亲离的地位，最后被另一个太监乱刀砍死。

人们常说：“聪明反被聪明误”，道理谁都懂，可是一到现实中，还是变着法儿地赛聪明。尤其是如今的“市场经济”，把某些人急功近利的本性放大了一百倍，把他们的“小聪明”放大了一千倍。其实，过错不在于市场经济，因为完善的市场经济必须同时是法治经济、秩序经济，可惜我们目前还做不到。于是有人打着“市场经济”的幌子，干着唯利是图的勾当。

前些年，听说中国人把“小聪明”耍到了国外——卖给俄罗斯的羽绒服里面不是羽绒，全是飞丝，有的干脆是粉碎毛。那时在俄罗斯，经常可以看到“本店没有中国货”的告示，以羞辱中国人。在美国打投币电话，一般用25美分的硬币，有些留学生便把一枚这样的硬币打孔穿线，打完电话后轻轻拽出，循环使用，以至无穷。这件事，不知该怪美国的电话机设计有缺陷，还是怪中国人太聪明？

总之，如此声名远播的“小聪明”，会慢慢蚕食掉中国人的“大智慧”，让外国人从骨子里看不起你。

我们常说“中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”。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气度，大国的胸怀，大国的智慧。“小聪明”再多，永远汇合不成一个“大智慧”，却可以使“千里之堤，溃于蚁穴”；相反，一个“大智慧”却胜过千千万万的“小聪明”。

［《今晚报》］ 载第482期《再剪报》

耍小聪明的人终究会害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