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再剪报》文选（2128）

不能飞的时候

卞长生

    蚜虫是蔬菜的害虫，最优的办法是，以虫治虫，人们发现瓢虫是蚜虫的天敌。但科学家发现，由于瓢虫会飞，它并不专心在菜地吃虫，常常飞到无关的地方去。为此，日本科学家，繁育了一种不能飞的瓢虫，将其投放菜地后，消灭蚜虫效果很好。瓢虫不能飞，但它还能爬，它以蚜虫为食物的食物链属性未变，唯一改变的就是它的活动范围缩小了。可活动范围缩小，更有利于其在一个地点消灭蚜虫。不能飞，却使它更能集中精力发挥作用。

    在农村，年轻力壮的青年，到城里打工去了，那些上了年岁的老人和妇女，没能力飞出去，只能留守在家乡种地。但正是他们的奉献，保证了土地不荒芜，保证了粮食的持续生产和源源不断供应城市。从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角度看，不会飞的这部分人的贡献，比会飞的人一点都不小。

    劳务市场上，有些年轻人在选择岗位时，爱跳槽，在一个岗位呆不长时间，又到了另一个岗位，飞来飞去的，后来，许是疲劳了，最终在一个岗位上固定，沉淀下来想想，飞来飞去的，是被众多岗位迷眼了，于是，痛下决心，不走了。正是这种不会飞的状态，让他们变得成熟起来，心神气定，安下心干事，此时，也是他们出成绩的时候。

    读书时，有人贪多，读得很快，遇到不理解的字词句，就飞越过去，捡能理解的看，这样看书省劲，但却发现对读过的书，都没什么深刻印象。而那些专注者，遇到不理解的，就在那里驻扎下来，一追到底，直至弄懂能通，看似慢了些，但正是这种盯住关键点，求真严谨的态度，在读书中增长了学问。而那把生僻的地方躲过去，眼皮飞来飞去的，则是读书治学的大忌。

    居民小区里，常看到一些老人，每天早晨、中午两次，骑着带封闭车棚的电动小三轮车，接送脖子上缠着红领巾的孙子孙女，他们退休后，活动圈子小了，处于不能飞远的状态，但他们为做好下一代的培养，不是闲着，反而更忙了。让子女腾出更多的时间，安心工作，是在间接的上班。不会飞，却在大后方默默支撑着众多的飞翔者。

    飞，固然能感受到空间的辽阔，在距离上实现跨越，但不会飞、不能飞的时候，在一方田畴上徜徉、耕耘，心无旁骛，呕心沥血，同样能结出丰硕果实。

   ［《杂文报》］ 载第606期《再剪报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