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187

“哎，你这个人呀！我不是为了给你姑娘做个示范吗？你咋这样啊？对了，宝贝，刚才你爸给我揉脚你看到了吧，揉的时候手不停地动，‘揉’就是动词。”“嗯，我明白了，你们快穿衣服吧，一会儿我都出汗了，出去该感冒了。”女儿催促着。

穿好衣服，下楼梯我的大脚趾还疼呢，我一瘸一拐地，爷俩笑哈哈地跟没事人似的，哎，这心情，你想想，应该啥样吧！

走向公交车站的这一路，碰见了两个楼区的人，开玩笑地问我：“咋了，让你老公给揍了？”“嗯呐，让人给揍了。”“干啥去呀？”“去看婆婆，这不不敢不去，不去还得挨揍。”嘻嘻哈哈地摆着手各自向前走。先生一脸笑意。

“咋了，还以为你真把我揍了呢？”“哪敢啊，媳妇，咱家你是老大。”“知道就好。”“爸爸，你是老几？”“我是老四。”“咱家就三口人，咋你成老四了？”女儿拽着他爸爸的手，拿下口罩问。

“咱家笤帚疙瘩是老三。”老公一说完，我们三口人大笑。过横道，老师左手拽着我，右手拽着女儿，站在路边等绿灯。

可能是要过年了，路上的车明显多起来，公交车站的等车人也多了，我和先生站着，一个大男孩给女儿让了坐，女儿蚊子声蚊子气地表示感谢，我都担心人家听不见，赶紧也谢过人家。

逢站必停，不是有人上车就是有人下车，女儿的头贴着车窗，我把她的衣服拉链拉下来，帽子摘下来。可算是到站了，先生先下车，在门口把女儿抱下车，女儿刚戴好帽子就“哇”地一下吐了，我叫女儿蹲下，女儿蹲下，却再没吐出来，先生拽着女儿的胳膊，拿出纸给女儿擦鞋，我把废纸扔进附近的垃圾箱。“去超市买吃的，宝贝，你想吃啥？”我问。“啥都不吃了。”女儿垂头丧气的，哎，瞅着可怜巴巴的。

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188

“你和孩子先回去，我去超市买东西。”先生对我说。“那也行，你先去买，我把孩子送到家，出来接你吧。”“行。”一家人兵分两路。

我和女儿直接去婆婆家，在进入小区门口时，女儿站住了，我问她：“怎么不走哇？”“妈妈，卖地瓜的。”女儿用手一指，我其实早就闻到了喷香的地瓜味。“你要吃呀，那就买吧。”我领着她奔向地瓜摊。“给爷爷奶奶也买一个，奶奶没有牙，喜欢吃地瓜。”女儿拽着我的胳膊说。“好。”说着话就到了地瓜摊前。

“买地瓜呀，姑娘？”卖地瓜的老爷子七十多岁的模样，我猜他实际上年龄会小一点，总是在外面风吹雨淋的，古铜色的脸上，尽是皱纹，纵横交错，密密麻麻，像是一条条河流。身上的一件衣服，油光锃亮，一张口说话，满口没有两颗牙，嘴边花白的胡须上都是白花花的霜。“嗯，有烤好的吗？”我问，眼睛看向烤箱——一个用废旧的铁桶做的烤箱，里面躺着两圈红色的大大小小的地瓜。“正好出来一锅。”老爷子摘下手套，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哇：黑乎乎的，手指甲里尽是黑灰，一个又一个小蚂蚱口，红红的，张着小嘴，那双手不停地翻检着地瓜，“大的还是小的，姑娘？”笑颜里尽是沧桑。“我也不会挑，你给我选四个吧，孩子奶奶也喜欢吃。”“好嘞，哎呀孩子，你真不错呀，买东西还惦记着老人呢，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喽，都是各顾各哟。”老人一边装地瓜一边感慨。“我还真没想着，是女儿提醒的。”我实事求是地说。“哎呀，这是你们平时做的也好，这孩子呀就是跟大人学，来，姑娘你拿好喽，12.3，你就给12吧。你家这个小孩将来也能不错呀。”“借您吉言，给您13元，不用找了，都不容易。”女儿和卖地瓜的老爷爷挥手再见……

马大姐铁杆粉

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189

女儿和卖地瓜的老爷爷挥手再见，一张小脸比刚下车时好多了。

看见了卖糖葫芦的，女儿又挑了两串，一串香蕉的，一串草莓的，理由是奶奶也能咬动。我提议要不再买两串，她说没吃过，尝尝，好吃，下回再买。我夸女儿聪明，又觉得她有点圆滑世故了，跟我们学的？

到了婆婆家门口，按门铃，门铃没有声音。门铃坏了？我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厨房的窗口，没有看见人，到小卧室窗口，看见一个人影，我拍着玻璃，那个人影走过来，是大姐，看见是我，大姐过来开门。

“就你们娘俩回来了？老侄女，快进来，冷没冷？大姑看看，哎呀，又长高了，俊了，我老侄女越变越好看。”大姐一边给我们递拖鞋一边寒暄着。“老舅妈好。哟，小妹，还买地瓜了呢？还有糖葫芦。你来就来呗，还买东西，这么客气！”大姐的胖儿子过来接过地瓜糖葫芦，“小妹，你是不知道大哥在这，特意买的，谢谢哈。”女儿笑嘻嘻地看着她的哥哥。“你闹不闹腾呀，大哥。”“哈哈，你看你小妹说你啥呢。”大姐一边给女儿脱衣服一边说，“嗯，你这脸色不太好哇？咋了，感冒了吗？”“没有，我有点晕车了。”“啊，快点进来，晕车可遭罪了，瞅把我们孩给折腾的。”大姐牵着孩子的手进屋。

“你咋不进来呢？”大姐好像才看见我似的。

“我去接你弟弟，他去买菜了，家里还缺啥，大姐。我直接买回来。”

“不缺啥了，快回来吧，啥也别买了。怪冷的，拿东西还冻手，买点就赶紧回来吧，哈。”大姑姐多，婆婆多，果然不假，幸亏就一个大姑姐。

“哎，小马，你来了。小妮来没来？”婆婆在屋里喊。

“回来了，妈，你在屋里干什么呢？来人了，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，太不像话了。”我一边笑着一边嗔怪着婆婆。

马大姐铁杆粉

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190

“哎，小马，你来了。小妮来没来？”婆婆在屋里喊。

“回来了，妈，你在屋里干什么呢？来人了，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，太不像话了。”我一边笑着一边打趣着婆婆。

“哪有哇，我一听你们来，就穿鞋，这鞋让他们给我踢床底下去了，你姐夫才给我掏出来。”婆婆手把着门框说。

女儿跑过去拽着奶奶的手：“奶奶，你好吗？我来看你来了。”“好、好，奶奶好着呢，哎呀，俺妮来看俺了。来、来、来，快进屋，哎呀，这手咋这么凉呐。小马，你也进屋，哈，天冷，招呼着点，别感冒了。”婆婆回头嘱咐我。

“知道了，我去接你的儿子，一会回来，再说话哈。”

“那你慢点，道滑，小心点！”婆婆嘱咐着，我答应一声，走出来，去超市接先生。

走出楼门，风吹过来，刀割的一样，刚才顺风没觉得怎样，这一顶风走，西北风灌得你喘不上气。我戴好口罩，拽上羽绒服的帽子，后悔没把女儿的围脖戴上，想想，也不能戴，女儿的围脖是粉颜色的，我戴上，还不让人笑死。

弓着腰低着头，我用眼角余光看，路上尽是行色匆匆的人，路两边的柳树光秃秃的枝干，每一根树枝都僵硬着，松树的枝桠上还有挂着一点学，走到超市里面，我的眼镜一下子就什么也看不见了——我拿下眼镜，眯着眼睛四处看，路上人少，超市人可不少，我的近视眼根本看不清先生在哪个摊位前，最好的办法是走到出口去迎。出口在哪里？我一年也不来这超市一次，拿着眼镜试着往前走，“女士，您要买什么？”一个服务生拦住了我，我眯着眼睛看他，穿了一身制服，手里拿着对讲机，应该是超市保安。我把眼镜戴好——眼镜中间有一个地方已经可以看到东西了，果然是个保安。

“啊，我不买东西，我接一个买菜的人，我要找出口。”